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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园随笔

孤独的一个夜晚

这是我在警院所经历的第60个夜晚了。这些日子看惯了校园里的一切,没有初来时的新鲜了。只是我依然期待着,能有一个夜晚与孤单的自己相拥,在没有感情的现实中和被愿望塞满的自己和解。

没有人能回答我们终究怎么离去,也没人回答这寂寞人生值不值得继续往前走。起来依然冷清,不因这里生活过千百人而漂浮着烟火的味道。入夜,已是流水般的夜幕倾泻,独自起身,徘徊到楼道的窗户前,看看这昏黄灯光笼罩下的校园。

我没有川端康成的艳福,推开门扉就可看到“海棠花未眠”,只得见窗外深秋温柔的颓唐,高大的树向高空伸展残枝,不甚漆黑的夜色被远处的灯火晕染变色,窗边泻下一缕风,惹起一丝丝凉意,数不尽的枝头上,干瘪的叶子窸窸窣窣地悲鸣,秋天就是这样冷漠着,对这片干燥的大地上的每一个生物都是如此。我独自坐在室内,这一刻我与纷纷攘攘脱节,远离了一个个看似平庸无趣的情节,这就是我一直期待着的,一个人的天南海北,一个人的觥筹交错,一个人孤单,一个人生活。

秋夜里,黑暗透过梧桐,积在堆堆落叶上面,困扰我们的萧瑟的生活,会不会就这样老去。在我不经意间,像白驹过隙一样溜走?我年纪不大,却看过了很多山高水长、白云苍狗。山山水水都刻画着人的无力,诉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庸,一刹那不知道怎么选择今后的生活,也许我适合飘飘瑶瑶于清风明月、避世匿身于雾霞山林,在永恒的事物里追求永远的可能,以有涯追无涯,殆已;亦或者为生计奔波一生,操劳辛苦换得晚年安稳天伦之乐。

窗外窸窸窣窣的响,在我听不到的地方,在那千家万盏灯火深处,千百人在沉默的呼喊着,生活的重压,人生的飘零每个人都在所难免,人生活的这片土地依然还是太脆弱了,脆弱到不想挣扎,甘愿泥泞埋过脖颈。人生来如此,如果有在世间潇洒自如的能力,柴米油盐的问题也就不复存在了。也许逃避离开能算是个答案,可最后依然因自己的脆弱得过且过。“人生在世五十年,大千世界一瞬间。”仔细想想,很多先哲都思考过,在这个孤单的夜晚,我们在探讨相同的问题,面对相同的恐惧。

突然觉得无所谓了,人已然如此,无法拥有绝对的力量,便觉做好自己已经足够,何必为不曾拥有的幻想担心难过?何必为生活柴米油盐担忧?总觉得,这金黄的秋夜,卷起飘进室内散落四处的微风,令人心醉神迷,已然是生活的全部了。寂寞的风与尘,清冷的烟花和岁月,凝心静气下来,都是自己的故事,终将成为生命的一部分。

法国有一群学者,人们叫他们存在主义,他们觉得人劳而无功,生而无用:“人是想成为上帝的生物,这注定了他的悲剧性。”人注定是荒诞不经的,他有些时候必然脆弱,可是人依然能够有滋有味的活着,人体内蕴含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,是漫漫黑夜中那无数星光汇聚成的银河。

抬头的一刹那,你去听那一首生活的歌,那歌颂着平淡时光的片段,那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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